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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男女有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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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風客棧中,任是發生再大的事情,那守著客棧的宗政大爺,依舊不卑不吭的手拿抹布,擦撣桌椅用具。

亓安安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宗政大爺,嘀咕道:“雲庭哥哥,這客棧老板著實穩重 ,客棧發生如此大的事情,他依舊面不改色。”

亓安安站在院中,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,那低頭忙碌的宗政大爺,卻正好聽得清楚。

今夜,他一張略顯滄桑的臉上,多了幾分沈重之色,他打量了一眼,站在院子裏的年輕男女,冷聲道:“無它,這種事情在下見的多了,如今,在下和那老婆娘,不過是一對死期將至的可憐人吧,有何心情去理會別人的事情?”

聽那宗政大爺如此說,亓安安看著身邊嘴角含笑的楚雲庭,生氣的擡起腳來,狠狠的跺了一下腳。道:“人家緊張擔心了一夜,好不容易平靜下來,卻受人家如此冷言冷語,真是不識好人心,早知道楚哥哥你就不要趕走那壞人,讓他們在客棧裏,使勁折騰,看看到時候哭的會是誰?”

“安安,你可還記得,若是那幫人留下來,遭殃的會是誰?”楚雲庭笑道。

“今夜是盂蘭節,聽聞那二十裏外有一條溪澗,每到盂蘭節,那附近村落的百姓,澗邊放荷花燈,祭祀祖先。人們為了祈求太平,便在那盂蘭節的當天,稱那條溪澗為太平澗,經年累月,據說那太平澗在盂蘭節那天,熱鬧非凡,你要不要去瞧一瞧?或許可以放荷花燈祈願。”楚雲庭又道。

亓安安自是喜歡新鮮事物的主,還不等楚雲庭準備好,便拽了他的手,走出西風客棧。

二十裏路的腳程,對於身懷武功的楚雲庭,確實算不上什麽困難。只是亓安安從未休習過武學心法,路程走到一半時,便已經氣喘籲籲,上氣不接下氣。

亓安安邊揉著疼痛的雙足,邊小聲嘀咕道:“若是周大哥在身邊就好了,他準會背著我走路的。”

聽見亓安安如此說,走在前面的楚雲庭忽的停下腳步來,一雙含了氤氳沈色的眸子,盯著亓安安,微怒道:“亓安安?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?”

“男女有別?什麽是男女有別?我自小跟在峨眉山那青燈師太的身邊長大,她從來不與我講話,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裏打禪。我守著山中的藏經閣,打掃藏經閣,也偶爾偷懶時,閱讀了幾本書籍,卻從未見過一本叫做《男女有別》的書籍。哎!好可惜。”亓安安低了頭,嘆息道。

“那你為何在西風客棧我們初見時,主動握上我的雙手?是何意思?”楚雲庭皺眉道。

聽楚雲庭如此一說,亓安安微皺的眉頭忽然掛上了一抹喜色,俏聲道:“楚大哥,你還說呢?原來你的武功這樣了得,竟然任由那公羊大娘欺負。我猜到,如果她那雙保養適當的玉手,沒有撫上你的雙手,她定會怒火攻心。她那麽囂張,我喜歡看她吃癟的樣子。”

楚雲庭忽的低下頭來,狠狠的吻上亓安安那張眉飛色舞的小臉。

他的唇霸道有力的侵略著她微含了笑意的唇,她忽的驚恐萬分的看著眼前這張放大幾倍的臉。

她的腦海忽然一片清明,她不是不識的男女有別,她只是想自心底,把這一篇揭過去。

她忽的記起,那夜她被青城世家高輝兒小姐綁架,她用言語挑撥,高輝兒的清白喪失在采花賊呂戲蝶的手中。而那呂戲蝶□□著身子,死在破廟裏的場景,是她一生擺托不了的噩夢。

她第一次真切的瞧見一個男人的身體,那隱蔽而又莫測的地界,和女人完全不同的身體構造,在呂戲蝶那具冰冷的屍體上,著實顯現不出來美感。

呂戲蝶那與楚雲庭同樣修長健碩的身體,輕佻而又浪蕩的在亓安安腦海中盤旋,雖然那面容依然模糊,可是隱秘地界的浪蕩姿態,仿如黑暗般,籠罩了她的心頭。

亓安安閉了眼,乖順的任由楚雲庭親吻她的唇,她的眉眼。他的唇溫熱薄涼,亓安安袖下悄悄握了雙拳,努力隱忍著,克制著。隔著薄薄的衣衫,她清楚地感應到他身體的異樣,那絲異樣,讓她驚慌失措。

夜風吹來,子時微寒的露水打濕衣衫,亓安安忽的一震顫栗,推開楚雲庭的懷抱,沖出一米外,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。

“楚大哥,你時常這樣親吻一個女孩子嘛?”亓安安忽的溫言道。

楚雲庭感到懷中的女子離開,一陣失落襲上心頭。他是一個男子,對女人有著正常的幻想與奢望。

他也深知,女人通常不是那麽容易搞定的,卻也不由在心底暗笑自己魯莽,竟如毛頭小子一般沖動。

“安安,有些事情,楚大哥也記不得了。有些事情沒有放在心上,時間久了自然就忘了。從今以後,你只需記得男女有別便可。”

“嘻嘻……哈哈……,嘻嘻……哈哈……!”在山林外的小路上,走來四個頭戴鬼面具的男子。

那四人邊走邊笑,臉上的惡鬼面具,在這漆黑的深夜裏瞧著,著實駭人。

“周大哥?你說我們去哪裏尋你妹子?那亓姑娘掉下山崖,保不準和那楚公子做亡命鴛鴦去了,我們沿著河道一路搜尋這許久,都未曾發現蛛絲馬跡,是不是岔道了?”一個頭戴青面鬼面具的男子出言問道。

“我說浦懷南大哥,你這話是不是自相矛盾?若是他們兩個做了鬼鴛鴦,我們自是與他們岔道了,去哪裏有蛛絲馬跡可尋?”戴紅面鬼面具男嗤笑道。

一側的白面鬼忽的厲斥道:“司徒繭,你說話給我小心些,等哪天我將你送去那地府做了鬼,你不就好交差了嗎?今天是盂蘭節,你休要胡言亂語,若有一絲差錯,小心真的有鬼找你!”

亓安安躲在大樹後,聽著四個人的意思,大概是相熟的舊識,頓時心中玩興大發。她剛要自樹後跳出去,嚇他們一嚇,卻被身邊的楚雲庭拽住了衣袖。

“安安,不要胡鬧!你看他們身後?”楚雲庭悄聲道。

自那頭戴鬼面的四人身後,走來一個書生模樣的青面微須男子。那男子似有咳疾,走幾步便扶著路邊的樹歇息一陣,喘口氣。

別人或許不識得那青面書生是誰,亓安安確認識。

“那……,那不是江湖摘花手呂戲蝶嗎?他怎麽會在這兒?他不是死了嗎?”亓安安顫聲道。

“安安,你說的可是真的?那江湖摘花手死時,你親眼所見?”楚雲庭問道。

“嗯,就在前幾日,一間破廟裏他輕薄了一個姑娘,被仇家腰斬而亡。”亓安安輕聲道。

聽亓安安如此說,楚雲庭忽的面色大變。

“安安,你?”

亓安安聽懂他話語裏的擔憂,遂輕言道:“那日,我被困在破廟中,可是那廟裏還有一個女子。呂戲蝶就是與那女子歡好的時候,腹背受敵,被一江湖高人斬殺了。我慌亂中逃出破廟,在三十裏外的山林中,遇見了你。”

“那日,你從破廟裏出來,可有碰到人?”

“沒有,那時我驚慌失措,只認準了一個方向,不停的跑下去。根本沒有在意,破廟中是否有人。”亓安安皺眉道。

那段過往是亓安安一直在躲避的事情,如今再次被人提及,亓安安心中是說不出的惶恐與不安。

楚雲庭亮出穹蒼劍,道:“我想,這個假的戲蝶公子,定是易水寒假扮的。你那日跑出破廟後,最先進入破廟發現呂戲蝶屍體的人,應該是這玉面聖手易水寒,他手上的易容功夫了得。而他的目標,明顯是沖著你來的,如今林子裏這幾人,不論是隱在暗處的你我,還是那晃在明處的四鬼,究竟誰最害怕見到戲蝶公子?”

亓安安雙手顫抖的拽著楚雲庭的衣襟,手心沁了幾絲水漬。

“安安,你放心,如果那人果真是呂戲蝶,我的穹蒼劍會削去他的首級,他在江湖上早已惡貫滿盈,除掉他也算除了江湖一大禍患。”楚雲庭出言安慰道。

那走在樹林明處,頭戴面具的四鬼,早已發現身後有人。均駐足亮出手中兵刃,看向身後來人。

“咳,咳,咳!幾位可有瞧見我一熟人?是一個漂亮的姑娘,我此番從閻王殿回來,便是要與她玉成好事的。”那青面書生,氣喘籲籲道。

“餵,我說朋友?你是何方神聖?怎麽瞧著縮頭縮尾的?搞什麽鬼名堂,老子瞧著你這面相,竟然比我們這幾個真鬼還要衰頹,你是不是在那墳地裏埋了幾日,又爬出來的?呵,老子還沒有告訴你,老子是做那專吃死人的行當,你可有興致與我們一起過盂蘭節?保準讓你早死早托生!”頭戴青面鬼具的牛頭山二大王浦懷南,嗤笑道。

聽了前面的人如此說,那青面書生亦步亦趨的,顫悠悠向前走去。

“不好,楚大哥,那個人是真的戲蝶公子,不過他現在已經被人控制了,成了藥人。”亓安安忽的不安道。

“安安,你在說什麽?那戲蝶公子是藥人?”

“應該……,應該是吧,那夜牛頭山上,那玉面聖手曾說過,他會做藥人,會控制藥人!”亓安安應道。

說話間,那青面戲蝶公子已經走到距離那戴鬼面具四人身前,約十米的距離處。

還不待那四人與青面戲蝶公子交手,林間忽然傳出一聲指令“爆!!”

那青面戲蝶公子的衣襟上和袖子裏,忽的飛出無數只翅羽黑亮的伏天兒。那些伏天兒宛如長了眼睛一般,徑直朝著四面八方飛去,飛向溫暖的人體處。

隨著那些黑蛆的伏天兒飛出,那青面戲蝶公子,仿如一具殘殼般,猛然間爆裂,爆響聲過後,引起周圍幾處山火。

“快跑!前面是太平澗的上游,跳下去!”早在那群沾著毒液的伏天兒飛出時,那頭戴藍面鬼具的屠夫周大喝一聲,便一馬當先的率領三鬼,跑出山林中。

“安安,快跑!”楚雲庭大喝一聲,手執穹蒼劍跳向那山林深處,呂戲蝶現身的後方樹林中。

呂戲蝶身體爆炸後,林中四處沾滿了燒焦的皮肉,和濃烈的惡臭氣息,如同人間煉獄般,四處燃著幾處山火。

亓安安忽的扭轉身來,朝著那偏離四鬼跑去的方向,飛也似的狂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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